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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禾道（第2页）

“好……我答应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窒息，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充斥着禾道的大脑，眼前是五彩斑斓的光影，他费力地动了动手指，马上就听到周围一阵兵荒马乱。

“禾苗儿！？禾苗儿你醒了吗？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？医生！护士！快来人啊！我孙子醒了！他醒了！”

这声音很熟悉，禾道蠕动着唇无声地唤了一声“奶奶”。

何兰英看懂了躺在床上小小的人儿的口形，抱着他的脸又哭又笑，“禾苗儿，我的禾苗儿啊，你终于醒了，快睁开眼睛看看奶奶吧……

“奶奶好害怕失去你啊，快起来看看奶奶吧。

“还有闹闹，那小子今天来看你，又哭了，还有你张叔和乐姨也都很担心你啊……”

闹闹……对了，张括他怎么样了？禾道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意外，像是打开了阀门，一大堆杂乱的信息涌入脑海，痛的他又昏了过去，只听到何兰英的呼喊声在耳边回响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禾道又恢复的意识，这次没有梦境的困扰，他立刻就醒了过来，入目一片炽白，是天花板啊。

来不及理会脑子里那些奇怪的东西，禾道马上想起了张括，他努力撑起身子，房间里没人，看天色好像是清晨。

禾道摘掉脸上的氧气面罩，拔掉手上的吊针，手脚很不协调地走出房间。

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，走廊上没什么人，禾道有些昏昏沉沉地找着电梯，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。

“唉！你是5o4的……禾道吧？真是个奇迹！你竟然醒了，孩子，快别乱走了，跟我到医生那里好好检查一下，我马上通知你的家人。”

一个护士从护士台里跑出来扶住禾道，他看看近在眼前的电梯，有些不情愿，却被护士直接抱了起来。

最后还是被医生抓住了，当医生拉着他问一些据说有利于疏导记忆的问题时，何兰英来了。

她看起来老了很多，头白的多黑的少，皱纹也是一丛一丛的，很是憔悴，但这些都盖不住她眼中的喜悦，看到禾道，更是笑着流出眼泪。

禾道见她如此，心里很是难受，像往常那样叫着奶奶，换来了她一个久久的拥抱。

“奶奶，张括呢？他怎么样了？”禾道真的一直惦记着他，见奶奶情绪缓和，就忍不住问道。

何兰英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，那医生很识趣地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，自行离开了。

许久，何兰英在禾道疑惑的目光中长叹一声。

“禾苗儿，你知道吗，你昏迷了一个月，整整一个月啊，你再睡下去……”何兰英说不下去了，转头抹掉眼泪。

“那天你和张括一起掉下山坡，被救援队找到的时候，你已经昏迷了，张括……张括他醒着，但是他伤到了脊神经，他忍着剧痛……一直护着你，尝试自救……医生说……他站不起来了……”

轰！禾道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，“奶奶，你开玩笑的吧，张括……闹闹他怎么会站不起来呢，他那么一个爱折腾的人，他怎么会呢？”

他眼前渐渐模糊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脸颊，烧的他心如刀绞。

何兰英无奈地安抚着禾道，目光扫过他的脸，猛然惊道“禾苗儿！你的眼睛！你怎么了？有感觉难受吗？”

禾道木然地看向房间里的半身镜，镜子里的他穿着一身蓝白纹的病号服，脸色苍白，可他的眼睛，却散着些许金光，他的整个眼瞳都变成了金色！

金色的眼睛充满着神圣之感，禾道感觉自己的视力似乎好了很多。

…………

张括和上手中的书，感觉时间不早了，就控制着轮椅离开了阳台，当他转过身，现了一个人，似乎一直在他身后，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，不由自主地呢喃，“禾苗儿？”

禾道心头一颤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又该说些什么，张括见他不说话，眼中的光一下子暗了，有些落寞地咕哝“又是幻觉啊？”

禾道鼻头一酸，难受的紧，他几次张嘴，最后却只是一把抱住了张括。

张括愣住了，他感觉到了温度，他听到了心跳、呼吸，他试探着回以拥抱，他的禾苗儿真的回来了！

“禾苗儿！你醒了！？这真的……我好高兴啊！”

抱了许久，两人才分开，张括眼睛在禾道身上扫视一圈，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，突然，他的视线定在了禾道的眼睛，他原本浅褐色的眸子，此时却变成了璀璨夺目的金色！

“禾苗儿，你的眼睛怎么回事？怎么变成……金色的了？”

禾道底下眉眼，“醒来就这样了……很难看？”

“不不不……”张括说着又凑近了打量，“很好看，颜色很漂亮，就是，感觉好像不是人的眼睛一样……哎，我说，禾苗你不会是妖怪变得吧？嗯，也不像，从小到大也没见你用法术什么的……”

听着张括在那里头头是道地胡说八道，禾道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一个月前，他们也是这样打闹。

但那个时候，张括会因为怕被他打跑得飞快，现在……盯着张括轮椅上的腿，禾道沉默不语。